【now.com】上星期四早上,你看了那一場?籃球迷之間,大概能以13/4/2016(美國時間)作為分水嶺,那天看勇士的是一個年代,而看高比最後一役的,是我們那個年代。
不知道有多少人,大概算大多數人,都和我一樣,從來對高比沒有好感。當初挑戰佐敦,是大逆不道,是不自量力。那個年頭,真正一對一晃過佐敦的,只有艾佛遜,沒有之一。
然後,歲月慢慢流逝,回想起當年,我們每個男孩子都曾豪言壯語,許下未敢狂莽但有點理想主義的承諾。有人草草放棄,有人奮勇戰敗。你每日營營役役,想起當日闊論大展拳腳;我週末做着兒女的柴可夫,憶起遊歷世界的理想;我們低頭看看自己的肚腩,回味那些年在球場的日子⋯年少輕狂,很是浪漫,但終究只是轉念間的幻想。社會的不容,家人的期望,朋友的意見,把你頭上的角砍掉。滴水穿石,普天之下,有誰能敵過歲月的磨蝕?
然後,我們長大了,經驗告知有這麼一種不可能。又突然發現,原來世間有這麼一個人,二十年來在挑戰這種不可能。頂着那雙比所有人更尖銳,更惹人討厭的菱角,不容全世界的球迷磨蝕,每天凌晨在高床軟枕裡倏地起來,跑到體育館裡反複把頭上的角磨得更鋒利。
在37歲那天,他打了一整季不如意的比賽,太遲了嗎?正常一點的腦筋應該就想草草結束了。不過,他再次提醒我們,世上有一個拒絕向世界妥協的人,那雙銳利的角仍閃閃生輝,砍下六十分。當你我在電視機前兩眼淚水,期待着甚麼時,他沒有留下金句,沒有太多討好的說話。這時你才發現,你和他的分別,是你的世界有太多東西,至於高比,他眼裡只有一回事,籃球。
I’m ready to let you go.
I want you to know now
So we both can savor every moment we have left together.
The good and the bad.
We have given each other
All that we have.
文:柳俊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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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爺生活〉逢周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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