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com】巴黎恐襲後,歐洲多國也出現襲擊警報,不少都針對足球比賽,令人擔心球場會否越來越不安全。想起1990年的意大利世界盃,有一首《理想與和平》,改編自官方主題曲《To Be Number One》,開宗明義把足球和世界和平並列,歌詞雖然稍嫌說教,但今天依然值得重溫。
1990年世界盃是相當特別的一屆,當時冷戰快將終結,柏林圍牆已倒下,但蘇聯、東德、南斯拉夫等共產國家還勉強存在,也是他們正式參與的最後一屆世界盃。當屆西德奪冠時,群眾在殘存的圍牆慶祝,不久兩德合併,足球彷彿見證著德國崛起。這樣的背景,沒有見諸「reaching higher through Italian sky」那樣的原版英文歌詞,反而在港版林振強的詞有影像投射:「不必分西東/只知彼此眼睛/當中有個夢/名叫做和平」。今天新一代聽來,「西東」不過地理名詞,但當時卻透達鐵幕倒下、東歐被西歐「消化」的震撼。
另一句「雖比併/合作踢走冷冰」,也說出足球在冷戰期間的特殊政治功能。東歐陣營雖然被視為「鐵幕」,但人們畢竟要生活的,東歐也絕非毫無娛樂的社會,不少西方流行曲都在冷戰後期的共產國家大行其道,個別東歐足球明星在冷戰期間也能效力西方聯賽,例如匈牙利球王普斯卡斯就效力皇家馬德里。這些共同文化聯繫,令鐵幕兩側的普通人維持了大量共同語言和興趣,也令一切泛政治化的年代保留絲絲人性;蘇聯國家隊取得歐洲國家盃冠軍的經歷,就相當令人回味。其實今天看來,冷戰的兩個世界還有定期接觸和交往,依然遵守國際關係的遊戲規則,不像今天「伊斯蘭國」(ISIS)那樣,自絕於現代文明體系以外,也不在乎其他國家在國際體制的承認。
至於最後那句「不分疆土國界/共將漆黑戰勝」,表面上以「漆黑」借代威脅和平的戰爭,卻似隱喻鐵幕下的「邪惡帝國」終被「戰勝」,於是全球才邁入「不分疆土國界」的全球化時代──在九十年代,這確是主流論述。可惜冷戰結束後二十多年,世界並未真的融成一體,「文明衝突」反而死灰復燃,更出現冷戰期間也沒有的大規模激進恐怖主義,「理想與和平」的簡單比喻,再度由現實變回童話。
那屆世界盃後,香港主唱世界盃主題曲的由譚詠麟變成李克勤,歌詞由擁抱國際視野變成「起來起來起來」的通俗,就連譚詠麟也由八十年代主演爭議政治電影《假如我是真的》的金馬獎男主角,變成今天九十後眼中的「愛國校長」,可見世事之變幻無常,原是永恆。
文:沈旭暉
主唱:譚詠麟
作詞:林振強
作曲:Giorgiomoroder/Bennato/Nannini/Whitlock
滴汗面孔鋪滿著熱情
願望摘取心裡面的星
不分疆土國界 綠草今天作證
人活著為了理想 為和平
TO BE NO.1 飛奔採晚星
雖比併 合作踢走冷冰
OH YEAH! 不必分西東
知彼此眼睛 當中有個夢
名叫做和平(叫做和平)
盛會令心窩靠近共嗚
歌星飄向四方八面致敬
不分疆土國界 共將漆黑戰勝
TO BE NO.1 要飛奔採晚星
追蹤某個夢 名叫做和平
(TO BE NO.1 好的必取勝 齊嗚和平歌 你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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